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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卫光回到家里的时候,牛娟和方凌都在那陪伴着肖寒,肖寒的脸上还有泪水的痕迹。三人见到王卫光回来,马上就开始忙活起来。牛娟跳下炕在灶间里烧开水,方凌动手洗刷茶壶杯子。肖寒则给王卫光脱下棉鞋和袜子,并且把他拉到炕上,伸开一条被子给他盖在腿上。王卫光心想还是家温暖啊,自己在外面不论受到了多大的委屈,但是在家里就会得到加倍的慰籍。看到牛娟和方凌在下面忙忙活活的身影,王卫光心中大为感动。是啊,患难之中见真诚。过去他是因为肖寒的关系才把牛娟和方凌当成朋友,如今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还是他们陪伴在自己身边。又想到了今天晚上马宾的表现,心想我没有错认了这个把兄弟。马书记对他的袒护,他也能感觉到。会计王照平在马宾征求撤消王卫光职务的时候没有举手,而是声明自己弃权,实际上在那种情势下,也是对他的一种支持。王卫光心想,假如自己能迈过这道坎儿,一定不会忘记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自己的人。
牛娟已经把水烧开了,方凌泡了一杯浓茶,先倒了一杯递给王卫光说:“王支书,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王卫光接过茶来,说:“谢谢你们,不过我已经不是支书了,停职检查了。”
方凌说:“这个结局我们在家里已经预料到了,这也正是曲岩所希望的结果。”
方凌摇了摇头说:“其实这还不是曲岩所期望的最完美的结果。如果不是马书记在中间起作用,按照曲岩的打算,还要把这件事情上报到公安机关。冯小妮是军人家属,如果认定我和冯小妮通奸,公安机关真追究起来的话,我还要蹲大牢呢。还有,曲岩今晚上就想把我关在大队部里,还想开我的批斗会,游我的街。”
牛娟忿忿地说:“曲岩真不是个东西,那么恶毒!王支书,我们知道你是冤枉的。”
王卫光说:“被人家光溜溜的从被窝里捉起来了,我说我是冤枉的,谁相信啊?我就是浑身都是嘴,也说不清了。”
方凌说:“王支书,我们也不说你有多么正派,也不说你看见冯小妮这样的女人会不会动心。我所以觉得你冤枉,是因为我一直感到这件事情蹊跷。我觉得就凭你的水平,就算是要和冯小妮有那么点事情,你也不会弄的这样漏洞百出。因此我和肖寒牛娟推断出这样一个结论,这件事情是曲岩设的陷阱,你掉进去了。”
王卫光若有所思地说:“是啊,今天晚上我们五个人就喝了两斤白酒和一瓶黄酒,我不应该喝醉了的。而且自从喝上那几杯黄酒之后,冯小妮先醉了,过后我也什么也不知道了。至于我和冯小妮是怎么睡到一起的,干了些什么,现在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现在怀疑,那瓶黄酒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方凌说:“还有另外一些疑点。王支书你说你是酒席还没散就醉的不知道什么了。难道你和冯小妮醉倒后,和你一起喝酒的人居然能把你们都丢下什么也不管了吗?按照正常的道理,他们应该把你送回来,不会把你们两个喝醉的人丢下自己走了。”
王卫光说:“看来一定是趁我和冯小妮都喝醉了,他们制造的那个现场。唉,虽然我们分析的头头是道,但是没用。曲岩那么狡猾,肯定早就想好了一套话来应付我们的质疑了。他可以指使王有财和大虎二虎说那天晚上我当时没有醉,他们离开的时候我还赖着不走。这样一来我就没法辩白了。”
方凌陪着王卫光聊了许久,一直到深夜三点多钟,才和牛娟告辞离开王卫光家。回到知青屋之后,牛娟都铺好了被子,方凌还是不走。牛娟说:“哥们,还不过去睡觉啊?再磨蹭一会,天都亮了。”
方凌笑着说:“今晚上实在太冷了,这时候了谁愿意一个人睡那冷冰冰的被窝啊?不如我在你这里睡吧,我们相互温暖对方。”
牛娟扑哧一笑说:“”说的多好听,相互温暖对方?算了吧,不要到时候被小雨知道了,又是一起男女冤案。”
方凌说:“小雨知道我们有时候在一起睡的,也知道我们睡在一起什么事情也不会干。小雨知道你对男人没有兴趣。”
牛娟说:“睡在一起就睡在一起吧,只要小雨不计较就行了。你去关好门。”牛娟脱掉了衣服,先钻进被窝里,笑着说,“你被吴沟捉去的那天夜里,我亲过宋小雨,哈哈,吓得她够呛。还好我当时想到了不要乘人之危,也没把她怎么样。”
方凌也脱掉了衣服也钻进了被窝里,紧紧地抱住了牛娟,说:“小雨那么胆小,冷不丁那会接受你的亲热啊?——你身上真暖和。”
牛娟说:“你也是。”
方凌把手往牛娟胸脯上伸,说:“暖和一下手。”
牛娟连忙抱着胸不让方凌把手伸过去,她说:“你要是毛手毛脚,小心我把你蹬下去。”
方凌说:“不用那么无情吧。你和我睡在一起没有感觉,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感觉的。我有时候想,假如现在世界上就剩下你一个女人了,说不定我也会娶了你的。”
牛娟骂道:“你臭小子再胡说八道,我真的就把你蹬下去。”
方凌说:“我就不明白了,你能不能也试着喜欢一下男人?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那能一辈子都没有男人的呵护?”
牛娟笑着说:“那我反过来要问你了,你能不能试着不要喜欢女人的脚?脚上的味道臭烘烘的,你为什么还那么喜欢?哥们,我尊重你的喜好,你也尊重我吧。”
方凌说:“我没有不尊重你的喜好,就是这么一说。我常常想你以后怎么办?难道要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生活一辈子?”
牛娟把头依偎在方凌胸前许久都没有说话。方凌推了推她,问道:“牛娟,你生气了吗?”
牛娟说:“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说道这里又沉默了,许久才又幽幽地说。“有时候我想,如果肖寒答应我,那我这辈子就和肖寒王卫光生活在一起。”
方凌说:“国家法律是不允许的,再说这样也太惊世骇俗了。”
牛娟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说:“有时候我想到王卫光每天夜晚都和肖寒搂在一起,心里又羡慕又妒嫉。唉,方凌你说,现在肖寒和王卫光在干什么?”
方凌说:“今天夜里他们会度过一个不眠之夜。你想吧,王卫光在外面受到了这么大的委屈,他能不对肖寒倾诉?肖寒面对受伤的丈夫,还能不调动起一切的温柔来安慰他吗?”
事情正象方凌说的一样。
方凌和牛娟走后,肖寒关上街门,从厨房的锅里往盆里舀了些热水,再用凉水兑成温水,端到王卫光面前。她说:“好人,洗一洗脚吧。”
王卫光说:“不用,还是你洗吧,来,我来给你洗。”
肖寒说:“你先洗,你洗完了我再洗。”
王卫光说:“那样水不就脏了吗?”
肖寒说:“你是我男人,我心里不嫌脏啊。”说着,就一手握住王卫光的一只脚按在温水中,她轻柔的用手指揉搓着王卫光的脚。一直到盆里的水都快凉了,才把王卫光的脚拿出来,轻轻地用布擦干净,然后温柔地亲了一下,这才脱鞋洗了自己的脚。王卫光要帮忙,她不让,他让王卫光先睡下。等她洗完了脚,这才脱掉了衣服,灭了灯,揭开被子,挨着王卫光躺下了。王卫光立刻就把妻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忽然满腹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他把脸埋在肖寒的胸脯上,开始流泪。肖寒也不说什么,只是用一双手在王卫光周身到处抚摸着。抚摸了一会,就开始起身亲吻王卫光。这一次亲吻是两人结婚以来最最细心的一次。肖寒一点一点的亲吻着丈夫,从脸开始,一直亲吻到他的脚。又从脚开始,一直亲吻到他的脸,不放过一寸肌肤。王卫光郁结在心头里的郁闷就在肖寒细心无言的亲吻中渐渐地释放出来,他长长的吐了一口闷气。肖寒通过丈夫的身体变化了解了丈夫现在的需要,对着王卫光耳朵低声说:“来吧,你把我当成坏人惩罚我吧,你就拿着我出气吧。”
这句话极大的激发了王卫光的激情,尽管他知道肖寒是自己的心肝宝贝,他不会惩罚她,也没有理由惩罚她,但是他的劲头却要比平常强烈许多。肖寒在他的身下呜咽着,呻吟着,呢喃着,她说:“弄死我吧,我是想害你的坏人,我再也不敢了,时间会证明你是清白的……”
完事后两人全身都泡在汗水之中,这一次的恩爱给王卫光带来的是有生以来最强烈的一次享受。他无限感激妻子的这种特别的安慰。等肖寒的喘息渐渐平息了之后,他搂住了她问道:“肖寒,你说实话,今天你怪不怪我?”
肖寒说:“当时看到你光溜溜的和那个女的躺在被窝里,我心里很不好受。但是我知道你是被人算计了,怎么还会怪你呢?只要你是真心爱我的,只要你一辈子不离开我,你就是犯一点小错我也不会真的怪你。反正我这一辈子就认定你了,也就靠着你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永远听你的话,做个乖乖的妻子。”
王卫光狂吻着肖寒,说:“老天对我不薄,送了这样一个好女人给我。”
肖寒说:“老天对我也不薄,尽管先是让我经历了一番厄运,但最后又把我交给你了。卫光,我一点也不骗你的,我确实是真心爱你的。上次回家遇到一个同学问我,她说咱们在知识上,在生活的空间上,在年龄上都不和谐,这样的婚姻会幸福吗?我说爱情是很奇怪的东西,假如我没有经历过,我也不相信我们会这样相爱。可是当我们真正走到一起以后,我一点一点地爱上你了,而且越来越是死心塌地的爱着你。我感到我很幸福。幸福是自己体验的,是别人体会不到的。问理由,没有理由。也许我就是一个喜欢满足现状的人,也许我上一辈子欠了你的,所以这辈子要这样痴情地来回报你。”
王卫光轻轻地抚摸着肖寒光滑的肩背问道:“要是当时你被象王有财那样的人买去,你会怎么样?”
肖寒说:“那我也没有办法,还是要和他过日子,只不过我会偷偷地哭。但是我很幸运,我遇到你了。我越看越喜欢看你,常常在你睡了的时候偷偷地亲吻你。”
王卫光说:“你对我这样,我一辈子也报答不完你。”
肖寒说:“我现在常常感到对不起你,因为在嫁给你之前我被好几个男人……唉,现在马书记他又……”
王卫光沉默了一会,然后去亲吻肖寒。他说:“嫁给我之前的事情我永远也不会计较的,你一个弱女子在那种情况下也是身不由己。至于马书记和你的事情,都是我对不起你。好了,以后我不当支书了,他也没有理由过来了,也就不会再骚扰你了。和马书记的事情,你是受委屈了。”
肖寒低声说:“其实马书记人还是挺好的,我到也不反感他。只要是对你好的人,我就觉得他好。”
王卫光说:“是,马书记始终都是袒护着我的。不过今天这件事情,他也没有办法再明目张胆地袒护了。”
肖寒说:“马书记说,以后会找个机会好好整一下曲岩的。他还说了,过些时间把你调到公社修配厂当会计,把我调到公社当机关干部。”
王卫光说:“我不去,我要守在桃花谷和曲岩斗下去,我就不甘心桃花谷的大权就这样落在他的手里。你可以到公社去工作。”
肖寒说:“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你到那,我到那。”
王卫光叹了一口气,两人再也没有说话。这时候,鸡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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